玲珑秋月

脑洞一大堆,奈何一开word什么都没了
懒癌晚期

正副队联盟
BG 叶橙肖戴华秀

【双花】所谓书生不知兵

不会打戏还在写武侠。

起名废乱起标题系列。

8000字的短篇。

 @天下和御 祝小九生日快乐呐!

==========

【壹】

孙哲平望见酒馆的时候,天刚蒙蒙亮。有个书生背着个奇形怪状的包袱,站在门口打量着打盹的小二,最后拿折扇戳了戳人肩。

小二一激灵,揉揉眼连忙起身请了书生进去。孙哲平跟着迈进去,要了两样小菜,挑了个门边的位置坐下。

大清早,外头一片雾茫茫的,半天也没个其他客人。菜上来后小二蜷回了门口的长凳上,没一会脑袋一点一点地又睡着了。孙哲平百无聊赖,双眼绕着朴素的摆设走了一圈,还是落到了书生身上。

书生一身青色长袍,面容算得上清秀,面前只有一碟花生米和一坛酒。

这样的文弱书生,到这么偏的地方来做什么…… 

然后他看着书生一口气干了整碗酒,又挑了几粒花生米往嘴里丢。

从小时候被摁着读的那几本书里,爱喝酒的书生好像只有个叫李白的诗人。孙哲平等着他吟出两句千古绝句,书生却提起酒坛,又给自己倒满了酒。

他手很稳,那么重一个酒坛倒酒一滴都没洒出来。

孙哲平彻底推翻了文弱书生的印象。这是块学武的好料子,他想,不晓得怎么会走了文人的路子。

书生端着酒碗抬眼,正好撞上他的目光,对他略一点头,眼神又偏到了桌子边上。

孙哲平盯着人看被发现的尴尬就这样被遮掩过去,他顺着目光看过去, 原来是在看葬花。

葬花剑是他为数不多值得吹嘘的东西了。他一笑,再碰上书生的目光打算说点什么,对方突然盯着自己背后坐直了身子。

“可算找着你了,落花狼藉。”孙哲平转过去,门外立着三个佩剑男子,为首那个盯着葬花,脸上浮出痛恨之意。“敢不敢出来一决胜负?”

“想下去陪你兄弟们,自己抹了脖子就是,何必我动手。”

男子把带着怨毒的目光转到孙哲平脸上:“别废话, 敢还是不敢?”

孙哲平瞟见可怜巴巴望着他的小二,抓起葬花带头往外走:“有何不敢?”

三人拔剑出鞘,各占一方,一齐攻了过来。

孙哲平练武至今,从来习惯的就是以一敌多。重剑一挥,三人都被逼倒退了一步,随即又围了上来。

孙哲平最终以左臂上一道伤的代价解决了两人。剩下的一人显然不傻,在第二个人往后仰倒的同时,他感受到了左后方的寒意。

他勉力偏身,也知道是来不及了。这回这胳膊,少说也要养一个月。

随后他听见“碰”地一声爆响,背后的人闷哼,倒地。

他站稳了回头,书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酒馆门边,手里端着一柄火铳,枪口还冒着烟。

再看地上那人,已经没了气息。

孙哲平却警惕地发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火铳,一向是朝廷的标志。

“反正不是官。”书生收了武器,笑得张扬。

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孙哲平还是不放心。

“看你顺眼,再说他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。”

孙哲平盯了书生一会,才道:“谢了。”

“不用。”书生往桌上丢了块碎银,收拾了包袱出来。“这地方不太平,不如我俩结个伴?”

“别,我身上是非多,没得连累了你。”

“彼此彼此,我身上是非也不少。”书生似乎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。“你要去哪?”

孙哲平皱眉:“去接个消息,杀个人。”他想这句话总能吓退对方了。

“那我跟着你了。”

“我……不方便带人一起。”

“我知道。落花狼藉,第一杀手么。”书生不以为意。“我又不是不会武,有个人帮着你不好吗?”

良久,孙哲平硬邦邦扔下三字:“孙哲平。”

书生一愣,旋即笑开,回道:“张佳乐。”

 

 

【贰】

张佳乐在不拿枪的时候,就是个活宝。孙哲平很快感受到了这一点。

而且他对人几乎不设防。才几天,孙哲平已经彻底摸清了他的来历—而且基本都是他亲口说的。

张佳乐是个逃犯,其实也可以算个逃兵。原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,后来有同级欺压下属,他气不过,起了口角。

军中的口角最后都会演变成斗殴,他失手打死了人,当夜就跑了出来。

他讲完这一段的时候,孙哲平奇道:“我还当军中都大字不识几个,居然还有你这种文邹邹的。”

张佳乐回敬道:“我还当杀手都来无影去无踪,居然还有你这种扛着重剑在路上走的。”

孙哲平挑眉: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
张佳乐一听就比划起来:“你看啊,杀手都是一身黑衣,蒙面,轻功了得,用匕首暗器,蹲人房梁上杀人于无形的那种。”他嫌弃地打量着孙哲平和他背后笨重的葬花,痛心疾首道:“你看,你哪有一点杀手的样子?”

“那是他们正面干不过只能偷袭。”孙哲平挑起个不屑的笑。

张佳乐开始唠叨起暗器的重要,孙哲平听得不耐烦,干脆起身:“该走了。”

“喂!”张佳乐急忙跟上。

孙哲平貌似是卡着什么时间,两人赶路时一刻不停,到了小镇后孙哲平又不急了,每天过得优哉游哉。他不急张佳乐也不问,直到有天孙哲平说“时候到了”,又拉着张佳乐出了门。

一路上都是跟着孙哲平跑,停下时张佳乐看着眼前荒废的村落有些迟疑:“刚才那可是最后一个镇子了,你没认错路?”

孙哲平不答,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,看看它再抬头看看一间间破落的屋子,忽的闪身进了一扇门。

张佳乐怎么也看不出这屋子哪不一样,一怔之后连忙跟着跑,孙哲平却已经摔上了门。

他只好在外头等,等了快一盏茶的时间,孙哲平出来了,神情凝重。

“怎么了?” 孙哲平却不答,张佳乐再问:“干嘛不让我进去?”

“这些事你少沾染,你难不成也想靠杀人吃饭?”孙哲平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
“我不和你一起干我跟你这一路做什么?”张佳乐奇道。

孙哲平顿住,半晌,沉声道:“这一行进来了就出不去了,你确定?”

“当然。”张佳乐不假思索。“人总得吃饭不是?”

“你可以种田,或者做个教书先生……”孙哲平劝道。

“种地太辛苦,教书?我自己都不会几句四书五经,不是误人子弟?”

孙哲平望着他头上的方巾,脸上写满了不信。

张佳乐抚上额头,恍然大悟:“穿身衣服你也信?拿来框人的,人家对书生没什么防备心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别想了,我就跟着你了。”张佳乐直视着孙哲平。

孙哲平和他对视了一会,还是先低了头。他从怀里取出另一张工工整整叠好的纸条,拿给张佳乐看。

张佳乐接过打开,上面只有两行字:尽门前土,开引云雾。

他把这语句不通的八个字颠来倒去读了几遍,最终抬头望向孙哲平求助。

“陶尽门前土,开轩引云雾。”孙哲平念了两句诗。

“这两句不是一起的吧?”

“不是。缺字‘陶轩’。”

张佳乐确信自己没听说过这人:“陶轩是谁?”

“嘉世掌门人。”

“嘉世?一叶之秋的嘉世?”张佳乐终于听懂了。

“是。”孙哲平看着沉默的张佳乐,道:“你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。”

“谁说我要走了?嘉世是在钱塘对吧,咱们走哪条路?”张佳乐把包起来的火铳一扛,已经打算上路了。

孙哲平望着他的背影,提起葬花也跟了上去。

 

 

【叁】

“这么大的雨,我们一定要今晚来吗?”张佳乐凑近了孙哲平的耳朵,用最小的声音最大限度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。

孙哲平转过来,黑布蒙着的脸差点撞上张佳乐的。“别吵。”按照这人平时的表现,他没指望这句话有什么效果,背后的人却意外的安静了。他往墙根又趴了点,想起张佳乐,伸手把他的头也往右边按,却摸到他半边脸正发烫。

怕不是淋病了。孙哲平想着下次要给这人找件蓑衣,将注意力转回了灯火通明的嘉世前院。

里头一阵响动,孙哲平还没听出个大概,张佳乐出声:“马车,有人喊‘掌门’,陶轩大概要出来。”

孙哲平回道:“吸引一下注意力。”

张佳乐换了个姿势,然后一声枪响,门前一盏琉璃灯应声而碎。

“谁!”脚步声响起,有灯光摇摇晃晃往外来。

孙哲平一只手抱起张佳乐,双足往地上一点,再借了几处力,待张佳乐回过神来,他们已经停在了后厅的房梁上。

“找准机会,瞄陶轩。”孙哲平留下一句话,往前窜出,拔出葬花,一跃而下。

“刺客!”下面的嘉世门人立即把孙哲平团团围住。有人认出了葬花,脱口而出:“落花狼藉!”

“你来做什——”有些人似乎认为每场打斗前都该有几句开场白,但孙哲平没给他这个机会,葬花沾上了今夜的第一滴血。

他一动,围着他的人们也立即反应过来,各种武器往他身上招呼。

孙哲平一边应付着周围的招式,一边不停往陶轩的方向迈步。脑筋灵活的一声大喊:“保护掌门人!”

陶轩身边的侍从如梦初醒,簇拥着陶轩往后厅赶去。

张佳乐看见孙哲平往自己的方向微一点头。他瞄准陶轩心口,扣下扳机,一击毙命。

嘉世登时大乱,孙哲平趁乱解决了几人,飞上来:“我先带你出去?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见过落花狼藉的,一般都活不下去。”

“我没子弹了。”态度很明显。

孙哲平笑了。他丢给张佳乐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:“好,那就一起杀出去。”

他又跳下去,张佳乐顺着房梁挪到另一头,打开布包。里面从银针到飞刀,暗器一应俱全。

张佳乐挑了支飞镖瞄准最近一人的喉咙掷了出去,准头稍微有点偏,打中了另一人的脚腕。

他再试一次,这次成功命中。他多扔几个找到了手感,随即挪到孙哲平头上,专挑离他近的下手。

几次发现砍过来的兵器毫无缘由的自己垂下去后,孙哲平终于看见了那人手腕上的飞刀。知道有人帮自己看着盲点,他更无顾虑,葬花越舞越快。

终于,张佳乐一支飞镖稳稳地插入了最后一人的喉管。孙哲平打算上去接人,他却自己一蹬,稳稳落地。

“这点高度还是能跳一跳的。”张佳乐叠起布包,看看地上十来具尸体,想起一事,问:“我不会要把丢出去的一个个捡回来吧?”

“不用。”孙哲平忍俊不禁。“自会有人给我打新的。”

张佳乐被提醒了:“你不是说你不会轻功不使暗器吗?”

“我可没说过。”

孙哲平在一边沙地上留下落花狼藉四字,已经往外走去,张佳乐有种被耍了的气愤:“那你也不否认?”

“我什么时候自己使过暗器了。”孙哲平白他一眼。“你不也说这两样杀手必备么。”

张佳乐哑口无言,转移话题:“一叶之秋不在嘉世?你说的那个沐雨橙风也不在?”

“沐雨橙风要在,你早就被从上面打下来了。至于一叶之秋……”孙哲平不说话了,看着是在沉思。

张佳乐催了几次也没回音,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路走回了客栈。孙哲平停在客栈门前,终于给出了回答:“以陶轩的习性,我也不明白门派第一高手为什么没有贴身保护他。”

既然都不知道,那就这样了。张佳乐回屋正准备睡下,孙哲平又推开了门。

“你风寒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?”

“我风寒?”张佳乐一头雾水地重复。

“之前我碰你脸,烫的。”

张佳乐忽的转身:“没有。你早点睡。”

孙哲平没多想,退出去替他关好了门。在门缝合上前,他扫见了张佳乐半边耳廓。

红的。

 

 

【肆】

嘉世一战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
毕竟是从前的第一大派,掌门人连同十几个弟子一齐遇害,凶手还是落花狼藉,一时众说纷纭,甚至有传闻一叶知秋也死在了混战里。

没过多久一叶知秋就出来力挫谣言了,还是一袭红衣一张银色面具,在金陵擂台上连胜十三人。

可霸图韩掌门听了门人详细汇报后,断言:“一叶知秋换人了。”

江湖高手少有像一叶知秋那么低调的,这句话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。加上信息来源是一叶知秋的宿敌,大家都信了八分。

至于沐雨橙风,她倒是在擂台赛两天后就出现在了一叶知秋身边,依旧红衣飘飘,依旧百发百中。

那晚她去了哪,为什么没救人,还是个不解之谜。

这话传到孙哲平和张佳乐耳朵里的时候,两人又完成了一次任务,正坐在酒楼里吃午饭。

“你怎么看?”孙哲平对邻桌两个大声评论此事的人努了努嘴。

“我用眼睛看。”张佳乐嘴里塞满了菜,含糊不清道。

“嘉世大约,是内乱了。”孙哲平分析。“所以上头才说必须那一天行动。”

张佳乐咽了嘴里的东西,接道:“你是说那天正好是一叶知秋'换人'的日子?你们武林的名号还能随便换人的?”

“一般是不会的,嘉世这次在做什么,实在很奇怪。”孙哲平微微叹息:“可惜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根基。”

张佳乐刚要说话,旁边的人一句“落花狼藉”成功让他闭了嘴。

“落花狼藉昨晚又出手了?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是,而且听说是一支飞镖杀的人。”

“切。”第一个声音多是鄙夷。“什么堂堂正正不偷袭,最后还是虚的。他们这一行,全都阴险毒辣!”

孙哲平似笑非笑看着张佳乐:“你可是给同行都抹了黑,怎么办?”

张佳乐眼睛发亮:“那就自己起个江湖名号咯,好让人知道,你也有搭档了。”

“好,你慢慢想。”

张佳乐说到做到,下一次落花狼藉现身时,留名留在了宅子大门口。左边照旧是‘落花狼藉’,右边却多出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‘百花缭乱’,下边墙上还插着一柄飞刀。

从此落花狼藉所到之处必有百花缭乱跟随。而比起带着把半个江湖都认得的宝剑的落花狼藉,以暗器出名的百花缭乱似乎还更为人所忌惮一些。

对此张佳乐笑的狡黠:“我不是故意抢你风头的,谁叫他们怕飞镖胜过了葬花呢。”

孙哲平不以为意:“谁多出风头又怎样,反正我俩都绑在一起。”
张佳乐倒突然情绪有些低落,问:“你觉得我们能这样搭档一辈子?”

“不是你先提出来要一起走的吗。”孙哲平又觉得看不懂张佳乐了。“当时就说过了进了这一行就出不去了,你还想怎么?”

张佳乐未答,转脸去看外头的小贩叫卖着货物,任孙哲平怎么问都不回头。

孙哲平终于放弃了从自己思维跳脱的搭档那里得到解释,茶馆里安静下来。

最后是张佳乐打破了沉默,脸上挂回了没心没肺的笑意:“算了,将来的事何必想呢。下一个接头人在哪?”

孙哲平还是不知道他怎么自己想通的,但是乐见其成:“还没生意呢,等着有人找上门,这两天就在这住着吧。”

“行,有消息了叫我。”

 

 

【伍】

转眼间就是五年。

孙哲平和张佳乐依旧做着搭档,只不过有人把八个字缩成了两个字“双花”,渐渐地也就这么叫开了。

五年间朝廷改天换日,失踪十年的六皇子离奇出现,一年后先帝驾崩,一番恶斗后,六皇子的孪生弟弟七皇子登上帝位。

新帝登基后可能是下了什么密令,反正孙哲平是觉得官府对他们江湖恩怨管的越来越少了,大有放任自流之势。

至于寻仇之人,斩草除根的习惯的确绝了不少后患,偶尔的漏网之鱼也不足为惧,至少他们俩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
直到又一个雨夜。

大雨滂沱,遇见这种天气孙哲平和张佳乐的惯例是找个山洞躲躲雨,可能对付一夜,雨停了再走。

这场雨一点没有小下来的趋势,傍晚,孙哲平已经开始搜罗枯叶做床时,外面忽闻人声。

“落花狼藉,嘉世刘皓在此,出来受死!”

张佳乐皱眉,起身要去拿自己的暗器匣子,被孙哲平按了下来:“先听着。”

“我只身前来,只求公平一战!”

“是嘉世人的作风,你安心等着,我去去就来。”孙哲平拎起靠在一边的葬花,出了山洞。

洞外是山林,林中有一片空地,空地中有个身影等着,背后背着一把和葬花几乎一模一样的重剑。

孙哲平站到来人对面,拔剑出鞘:“落花狼藉。”

对方一言不发,挥起重剑直接砍了过来。

面对自己最为熟悉的武器,孙哲平从从容容避过一击,往前踏一步,原封不动把这一击还了回去。

这次对面招架的十分勉强。如此几个回合,孙哲平胜券在握,刘皓突然一剑从左面扫了过来。

在孙哲平看来,这大概是垂死挣扎,但为防有什么后招他还是双手一翻,剑锋挡住了这一击。

随后他就觉得左手腕一阵锐痛,几乎握不住剑柄。他匆匆一扫,手腕正中央一个血洞,显是中了什么暗器。

他暗骂对方卑鄙,刘皓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,已经又一剑劈了过来。

这次他只能忍着剧痛侧身躲避,剑锋还是砍在了肩上,顿时血如泉涌。再过几招,对方几乎招招命中,还有不时打在身上的暗器。他心知不能再战,护住要害施展开轻功,足下几点跃回了洞内。

张佳乐看着他满身是血踉踉跄跄进来,头发一绺一绺贴在身上,也不知是雨水还是血。一个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,他靠在先前放葬花的那面洞壁上,整个人无力的歪到一边。

张佳乐绝不相信一个无名小卒能把孙哲平伤成这样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“有暗算,他们备了暗器。”孙哲平喘了口气,交代道:“我左手大约废了,他们像是冲着我来的,你先跑,嘉世的事我一个人接的我担着。”

张佳乐没来得及反驳,孙哲平又开口了:“我说过这一行没有出路,其实有的。最后每一个杀手都是死在了目标,或者仇人手里。”他扯出一丁点笑意:“你去吧,最好……找到第二条路。”

张佳乐紧紧抿着唇盯着他看,外头刘皓再次叫道:“落花狼藉,躲着有什么用,出来我给你个痛快!”

孙哲平偏头看向外面,张佳乐终于还是冲进了雨幕里。

带着他的暗器匣子。

 

 

【陆】

刘皓面朝孙哲平消失的方向踱着步,打算开口羞辱孙哲平几句。

他眼角忽然捕捉到了一点银光,忙不迭侧身,下一秒,一柄飞刀刀锋闪着寒光,和他擦身而过。

“百花缭乱来了?你们俩还真是情深意重。不过一个只敢躲在暗处的——”

张佳乐携着飞镖直接冲进了空地。

刘皓狼狈躲避,三枚都钉入了背后的树干。

“可以啊,居然有胆现身。可你一个使暗器的,到了明处还有什么用呢?”刘皓满脸不以为然。

张佳乐瞳孔一缩,一弯腰躲过了一发枣核钉,左手一绽,数发飞镖往枣核钉来的方向飞去。

下一秒,林子里传出痛苦的呻。吟,为气氛添了几分可怖。

“夜辉?”刘皓声音里染了点不安。

张佳乐直起身,冷冷道:“淬了毒的。”

刘皓不再轻敌,划出个起手式贴近了张佳乐。

张佳乐换了一把银针,一边躲避剑锋一边伺机往刘皓身上发射,但重剑的压力很快占了上风,张佳乐身上也带了一道道血痕。

“行了,我让你们俩死个明白。”刘皓得意起来:“邱非那个小崽子,随便安个罪名要驱逐我,我就杀了仇人给他们看,到时候,哼,看谁才是掌门。”

张佳乐忽的一动,藏起来的暗器匣子落在了地下。

“认输了?”

张佳乐伸手一格,刘皓的剑愣是停在了半空中。他这才看清张佳乐最后从匣子里摸出了什么:一对匕首。

局势一下就倒了过来。张佳乐用匕首时训练的对手是孙哲平和葬花,岂是刘皓能比得上的。对上最习惯的对手,张佳乐如鱼得水,很快一支匕首在刘皓左腕上狠狠一划,另一支抵上了他的喉咙。

“谁告诉你我只会暗器的。”

随着刘皓的尸体倒下,张佳乐一刻不停,赶回了山洞。

他看见孙哲平合眼躺在洞口边一动不动,眼眶立即红了一圈,抢过去握起他手腕发现有脉搏才放下心来。

孙哲平被他一套动作惊醒,眼睛对焦发现他,登时斥道:“你还回来做什么!不是叫你走吗?”

“死了,两个人都被我杀了。”张佳乐抬手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滴,试图挂上平时的笑容。

孙哲平望着他,过了一会又闭了眼:“……好样的。”

“你伤怎么样?手怎么样?”张佳乐只来得及高兴两秒。

孙哲平动了动右臂:“伤基本都受过,不是大事,我们有药。至于手……”他不说话了。

张佳乐决定解决一样是一样,把孙哲平往里拖进去,堆起些树枝枯叶点了火,撕了自己一点衣服下来给他擦伤口,然后翻了金疮药出来给他敷上。敷完了再照顾自己身上的伤痕,最后找出水自己往嘴里灌了点递过去给他。做完了他累的在篝火的另一边坐倒,边烤干自己边问他:“手怎么样?”

孙哲平良久无言,他抬头去看,孙哲平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,发现自己抬头开口:“乐乐,过来。”

他疑惑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,被孙哲平用右手一把箍进了怀里。

他贪恋着对方怀里的温暖,突然回想起刚才那个眼神那句乐乐。他想着自己可能还能多期盼些什么,有些颤巍巍地问道:“你觉得我们能这样一辈子?”

孙哲平把脸埋在他脖子里闷闷笑出声:“能。”

张佳乐觉得,身上的伤也算不得什么了。

 

 

【柒】

男孩花了一夜,爬到山顶时,已经是拂晓之时。

他四下看看,没找到人,正打算往前面的屋子迈步,后头有人出声:“你找什么呢?”

他回头,是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,提着个酒壶。明明是从山道上来的,却没有一滴汗,也不喘气。

果然是两位顶尖杀手隐居之地,连教书先生都深藏不露。男孩恭恭敬敬作揖:“先生好,请问您认不认识两个叫落花狼藉和百花缭乱的人?”

先生表情有些怪异:“你找他们做什么?”

 “学生邹远,希望能拜在二位前辈门下为徒,还请先生告知前辈住处。”

先生表情更奇怪了:“谁告诉你他们俩住在这里的?”

邹远老老实实道:“嘉世邱掌门,还有……六王爷。”

“你在这等着,我去问问。”教书先生扔下这一句话,就往前头的房子去了。

邹远找了块石头坐下,没多久,先生带着另一个男子出现了。他即刻起身,再次行礼:“先生。”

谁知那男子竟笑起来:“当年谁告诉我不做教书先生的?”

“当年谁告诉我杀手只有一条出路的?”

“您是……”邹远听出点门道:“百花缭乱前辈?”

“好多年不听人叫我这个了。”张佳乐大大方方承认道:“你想学点什么?”

“匕首术可以吗?或者落花狼藉前辈的剑术也好,暗器也可以。”邹远小心翼翼提着要求。

“那你跟我学暗器吧,匕首没什么可学的,他的剑又没什么用。”

孙哲平右手拔出一柄重剑,睨着张佳乐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张佳乐笑嘻嘻:“那你跟我学暗器吧!”

“张佳乐你……”

邹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前辈开始有吵起来的苗头,鼓起勇气出声:“前辈……”

“哦,你跟进来磕个头,就算拜师了,我姓张你别老是百花缭乱的叫了。”

“没有什么,呃,考验吗?”

“老叶和小邱一起推过来的人,谁敢不收啊……”张佳乐嘟哝。

“我。”孙哲平冷不丁出声。

“行行行,我想收行了吧?”

“没事,你想收我就收。”

两人斗着嘴已经往小院走了,邹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,抱起自己的包袱,急忙跟着他们走。

太阳升起来了,又是一个艳阳天。

 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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